2021年6月17日 星期四

給未來系主任的一封信

 什麼是本系的知識傳統?本系的教學與學習依舊符合大學理念,而始終是個『學習的地方』(A Place of Learning)?



系主任您好,

近期有幸接觸到Michael Oakeshott的文章,我發現他的獨到見解是提供了身處大學與政治教育現場的我們豐富的反思契機與方向,與您分享。


首先是關於大學之中各角色職能的期許。作為一個有體制外與海外求學經驗的人,我想我至少觸碰到了Oakeshott藍圖的邊緣,並且對其所能提供的助益是有所感觸。他認為大學之中的研究者是要合作以追求知識/經驗的最大化、而教師應該教導審美而非作法、學生則是要在有限的素材之下透過同儕、師生間的言談達到最佳的學習。作為學生最深切的感受便是言談所能帶來的寶貴交流與啟發是超出教科書何其多。透過提問、反對、犯錯,作為學生才得以擺脫純粹接收者的角色,去辨識並步入Oakeshott所說文化的邀請、與經驗對話並產生獨特於自身的意義。


Oakeshott對於大學的整體性期盼以及我等與其背道而馳的程度,恰可說明為何我等是與上述互動模式漸行漸遠。大學作為一個 dedicated place of learning,是要能促進所謂的自由學習,即是透過與世隔絕遠離塵世的雜音。在實用性與潮流無法進入的世界中與文化、傳統對話,產生意義並激發探索的欲求。在地狹人稠的台灣要物理上遠離塵囂是較為艱難,雖然我認為東吳大學是多少具備此條件。但最致命的仍是世俗在其他層面對大學的滲透,數堂課程的老師用暗示或明示的方式鼓勵學生考公職、報來自政府、企業的實習,便是在回應來自「政治系畢業之後要做什麼」這個問題的壓力。


此時政治系作為一個學習的地方已經社會化了,如同您曾說過的「我們仍要顧及市場需求」,政治系的學生自認/被認為成一顆顆的蘿蔔,而政治系的使命便是找出他們的坑在哪裡。無法將市場拒於門外導致我們更加落入了純粹的訊息灌輸,公職考試大多僅需面對知識檢驗性的題目,要與「培養政客」保持距離的我們,又不可能藉此引導學生發起對話產生意義。因此交談場域的建構從困難轉移到沒有必要,因為重點剩下學生能記得多少資訊。又或者,以「中華民國憲法與政府」這門課為例,學生、教師之間產生的交流,也僅停留在好壞的比較,或是「總統的職權哪一個最重要」此等看似在激起交流實際上卻在追求標準答案的話題。


大學作為一個學習的地方不應被看待作職業訓練所,也許迫於現實的無奈,我們無法完全與世隔絕。但是如何與其保持適當距離仍是值得思考的問題,因為唯有如此對話才得以產生,人們方得以聽清來自文化的邀請,並在彼此之間的對話之中走向自我理解,形成獨特的政治風格。


Sincerely,


政三A 蕭靖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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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影片-關於對話場域建構的改善建議
    https://drive.google.com/file/d/1-gt78_QdEkh61fg6ZKhrPKxflGZiaCsb/view?usp=shar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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